青海省黄南州法院重点案件督办会。

青海省黄南中院分管副院长召开主管部门案件推进会(立案)。

巡回法庭巡回审理一起追偿权纠纷案件。

签订廉政责任书。

法官成功调解一起离婚案件。

远程开庭提高效率。

巡回法庭办案。

黄南中院获得尖兵党组织。

庭前调解。图片均由青海省黄南中院提供。

要实现“努力让人民群众在每一个司法案件中感受到公平正义”的目标，就要切实提高案件质效。如何提高全省法院办案质效，是青海高院党组近年来最关心的问题。

法官人均办案量不大、案件难度较低，但为何各项指标仍不理想？如何找出一套符合青海省实际的办法，提高案件质效？

针对上述问题，青海高院党组在2018年初提出了“案件要精审”的明确要求：在相比内地法院案件总量小的情况下，更要在案件质量上下功夫，多出精品案件，多出高质量案件。

两年来，全省法院围绕“案件要精审”思路大胆尝试，探索出了一系列适合本地实际的做法，取得了显著成效。去年底，青海高院主要领导到青南地区两级法院调研时，充分肯定了黄南法院在审判监督与管理中的有益做法，并要求总结提炼、形成经验，供全省法院学习借鉴。

黄南法院认真思考了如何让“案件要精审”落地牧区，尝试以“红黄牌”问责、缩减办案时间等做法，以期提高辖区法院办案质效。从实践结果来看，黄南做法符合当地实际，一系列举措有力有效，使黄南法院各项办案指标走在了全省前列。

“院里面进行结案率排名，我倒数第一，领了一张红牌。”郝鹏飞不好意思地笑，“当时羞死了，脸上实在挂不住。”

2019年，黄南中院率先实行红黄牌警告机制，对法官结案率进行排名，给排名最末的法官发红牌，向倒数第二名出示黄牌。

行政庭法官郝鹏飞审理了一起建工合同案件，由于涉及多家行政单位且所有证据都是间接证据，难度大，未能在院里规定的时间内结案。当月收到了红牌警告。

黄南中院审管办负责人张勇博介绍，2019年院党组研究确定了体现质效的重点指标，以“审结率为核心指标＋法定审限内结案率、当庭宣判率、调解撤诉率、改判案件率、案件平均办理天数”等为关键指标，建立了“1+7”质效指标体系。

“审管办每个月要出审判管理通报，依托上述指标和全省法院、全省中院质效和员额法官结案率等数据，对法官进行排名。”张勇博说。

“最初拿到红黄牌的法官难免觉得不好意思，但长期看来，对提高案件质效很有帮助。郝鹏飞刚开始成了反面典型，但现在工作效率提高了，已经是庭室的业务骨干。”分管审管工作的副院长扎西措毛说。

“我们不仅制定了红黄牌机制，并且将预警结果转化应用，在年底绩效考核时对拿过红黄牌的法官减分，红牌1次减0.05分、黄牌1次减0.03分。”黄南中院政治部主任王桂英说。

“年底绩效考核划分为四档，每一档之间分差也就零点几、甚至零点零几，红黄牌机制对法官年度考核成绩的影响不容小觑，这也是其真正发挥作用之所在。”郝鹏飞如是说。

采访时，审管办的王红莉给记者看了去年以来黄南中院的审判管理通报，如果不了解红黄牌机制，看着眼前标红标黄的表格，还真纳闷一份通报为何如此“花里胡哨”呢。

“去年一系列改革措施推行以来，审管办的工作量骤然增加，为了使排名尽可能公正，数据尽可能全面，我们跟省法院申请了相关权限，每次出通报前，加班成了例行动作。但看到这些措施确实有效果，工作再辛苦也值了。”王红莉说。

“85”后入额法官靳小宇，因为业务能力强，如今已经是黄南中院刑事审判庭庭长了。采访间隙，庭里一名年过五十的法官拿着他刚刚完成的裁判文书来跟靳小宇讨论。

“以前，如果不是疑难复杂案件，法官很少主动找院庭长交流案情，但现在不一样了，每个法官都怕被发红黄牌，都希望自己的案子尽善尽美，不给自己和庭室拖后腿。”靳小宇说。

领导监管

在实践中，跟红黄牌机制配套的，是院庭长约谈机制。除约谈之外，黄南中院展开了多项院庭长监管举措。

按照本轮司改要求，院庭长要对长期未结案件、上级法院发回重审案件、疑难复杂案件等进行“静默式监管”，但黄南中院从当地实际出发，做了一些调整。

接受采访前，扎西措毛刚看完今年黄南中院所有新收案件的卷宗，她告诉记者，黄南地区案件数量少、难度小，法官素质与发达地区仍有差距，因此院庭长对所有的案件都进行全流程监管。

“司改之后，院庭长不轻易对案件发表意见，以免对法官造成干预。但随着黄南地区这几年经济发展增速，建工合同、知识产权等新型案件增多，对法官的考验也水涨船高。”扎西措毛说。

民事审判庭庭长李艳说：“红黄牌、院庭长全流程监管等做法实施以后，法官更愿意主动跟院庭长交流想法。院庭长会提出司法建议或者审理思路，但是否采纳院庭长的意见，完全由法官自主定夺。”

对下指导

“省高院党组提出了工作思路，我们的任务是使制度落地，使快办案、办好案制度化、常态化。只有案子审得精了，人民群众才会真正满意，才能真正保障人民群众的司法获得感、幸福感、安全感。”黄南中院党组书记、院长尹玉海说。

从办案质量上看，黄南法院2019年收结案数同比上年分别上升33.99%和31.27%，在收案数量攀升、结案压力增大的形势下，实现案件效率与质量同步提升。

去年最高院“全国法院执法办案推进会”召开之后，黄南中院党组决定，中院对下级法院指导，可效仿推进会的方式。

张勇博介绍，审管办在季度末确定下级法院指导案件类型，拿出对下指导工作方案，中院组建“分管院长＋审管办人员＋中基层优秀法官”的对下监督指导团队，赴基层法院进行类案指导。

扎西措毛说：“对下监督指导，主要针对疑难复杂和长期未结两大类案件，围绕程序掌控、事实认定和法律适用三大环节，通过共性问题归纳、个案详情不提、类案分析解读、法律规定梳理这四种重要方式进行。这样既达到了指导效果，又防范了干预案件。”

专业法官会议和审判委员会也是实现院庭长监管的重要抓手。

“黄南两级法院，可以根据自己院内需要，随时召开专业法官会议。会上，每个法官以讲案情的方式与本院所有法官交流案件。”民事审判庭副庭长完德加说。

“专业法官会议氛围轻松，讲案情的方式相比讲法理更能吸引我们参与，交流过程中，若主审法官遇到困惑，可征求其他同事的司法建议。多听听别人的案子，我们也能从中学习办案经验。”行政庭法官仁青加这样说。

专业法官会议上仍无法解决的疑难案件，上审委会讨论。

“无论是全流程监管、推进会还是专业法官会议、审委会，中院党组都非常重视。党组书记和成员多次以普通法官身份参与专业法官会议，跟大家一起研究案情。”郝鹏飞介绍。

缩减周期

为了落实省高院“案件要精审”的工作思路，黄南中院党组悉心研究，在结合了黄南地区特色之后，向全州两级法院定了硬指标：全州法院结案率不能低于98%，五家法院结案率排名，必须全部挺进全省前十。

目标定下了，怎么才能实现？

“黄南生活生产节奏慢，要实现这个目标，要先从打破法官工作惯性上下功夫。”扎西措毛说，“黄南地区结案不均衡的问题很突出，法官拿到案子不紧不慢，法定审限快到了，才开始审结。”

为了敦促法官动起来，黄南中院缩短了结案期限：收案当日就要确定合议庭成员，3日内要完成法庭排期，十五日内必须进行首次庭审，并在收案二十日内确定该案是否需要进行鉴定。法定审限六个月的一审案件必须在四个月内审结，法定审限三个月的二审案件，两个月内必须审结。

“对黄南来说，这项举措无疑是把创可贴正好贴在了伤口上。”靳小宇对缩减结案期限的做法很认同。

数据显示，去年黄南法院案件平均审理天数为35.2天，其中黄南中院仅为28.3天，2018年分别为41.6天、62天，同比分别缩减6.4天和33.7天；结案率高达99.08%，其中河南蒙古族自治县人民法院法定审限内结案率达100%；案件结收比为1.01，反映出全年结案数大于收案数。

据省高院数据显示，2019年，黄南两级法院服判息诉率有效提升，说明当事人对法院工作是满意的。

采访结束时，尹玉海说：“黄南做法之所以被认可，是因为紧跟了省高院党组的工作思路，紧密结合了全州实际，今年，黄南法院将在推动‘黄南经验’制度化上下大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