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帕米尔高原,草地上撒满牛羊,雪山静静耸立在远方。沿着中巴友谊路一直前行,塔什库尔干河沿着与道路平行的方向蜿蜒向前,车辆向左拐进一条林荫小道,再往前走约莫五六分钟,就到了新疆喀什边境管理支队塔什库尔干边境派出所托格伦夏村警务室。
托格伦夏村坐落在塔什库尔干塔吉克自治县阿拉尔湿地公园旁,整个村子有三个组,从最北边的一组到最南边的三组,距离有40公里。
在这里,我们见到了警务室的3名民警王双龙、龙代刚和哈斯亚提,他们分别来自甘肃、湖南、新疆,已经在这里工作了两年。初见3名民警,黝黑的脸庞让我们觉得高原的紫外线对他们并不温柔。我们边寒暄边坐下,话题也转向了他们的工作,尤其是这条40公里的走访路。
“记不得具体走了多少次,走得最远的一次是15公里,当时两条腿就像绑了沙袋一样,走了一步就不想迈出第二步。有天,在路上听到吱吱响的声音,低头一看,居然是鞋子开胶了。”王双龙笑着说。
还有一次,王双龙和哈斯亚提正在一组入户走访,突然接到电话,在三组牧区,牧民阿吾提·巴扎尔有3只羊不见了。由于牧区较远,手机没有信号,阿吾提·巴扎尔走了很久,终于找到有信号的地方给民警拨通了电话。
“当时我和哈斯亚提赶紧找车往牧区赶,大概两小时左右的车程,我们与阿吾提·巴扎尔照上了面。牧区在山里面,车进不去,只能徒步前往。到了下午牧区就会刮风,虽然海拔比较高,但是我们的脚步根本不敢慢下来,如果天黑了找不到,这3只羊很有可能就被牧区的狼给吃掉了。”王双龙说。所幸,最后这3只羊全都找到了。
“牧区在山里肯定很冷,冻坏了吧?”我们向王双龙问道。
“当时没想那么多,冷是小事,把牧民的羊找回来,才是大事。”王双龙说。
跟着龙代刚走在郁郁葱葱的小道上,他领着我们进了一家小院,院子里东西不多但是每一个物品摆放的都很整齐。龙代刚向我们介绍,这是辖区老人帕力克大娘家,她儿子常年在外务工,孙子又在几百公里外的地方上学,平时都是警务室的民警们在照顾她。
看到警务室的人来了,大娘显得格外热情,一个劲儿招呼大家到里面坐。说话间,看见哈斯亚提走进了一间房子,出于好奇,我们跟着进去一探究竟,原来他是在为大家烧奶茶。
“在我们这里,进了家门就要喝奶茶,这是塔吉克族的待客之道,不喝是不行的,我们人多,大娘行动不便,我来给大家煮个奶茶。”哈斯亚提说。看着他熟练地拿出茶叶、餐具,涮锅煮茶,想必这些事情他应该是不少做。
“警务室小王、小龙、小哈他们仨常来我家,米面油他们给我拿,家务活也是他们在帮我干,今年4月的时候,家里那块地也是他们给我浇的水、翻的地……”大娘把民警们帮她的一件件事情向我们娓娓道来。
哈斯亚提更是跑的勤,三天两头过来坐坐,缺啥了,要干啥了,都一件不差的帮大娘全部办好。
“跑的勤,就跑亲了我们和大娘的关系。”哈斯亚提说。
从帕力克大娘家出来,天色渐暗。在返回警务室的路上,王双龙向我们说,去年的一个夜晚,大约在十点左右,忙完工作的3人正准备做晚饭,辅警艾力比克·买买提巴依边跑边喊着,说村民过来报警求助孩子不见了。
3人赶紧放下厨具,赶忙出去向村民了解情况。有两个小朋友下午出去玩到现在还没回家,当时已经天黑,寻找难度较大,几人便分头联系村委会、驻村干部和村民,200多人的队伍拿着手电筒,开始地毯式寻找。凌晨四点左右,在一处废弃的房屋内发现了两名小孩,众人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原来是两个小孩出来玩得太晚,害怕回家挨骂便躲在废弃房子里。在经过王双龙教育后,家长保证回家不打骂孩子,孩子们也保证以后不再乱跑。
每年开春不久,村里面年轻人都去了牧场放牧,家里剩下老人独自生活。照顾老人、购买生活物资、为偏远牧区牧民送户口本、办身份证、修栅栏……这些看起来很小的事情,却是他们认为很重要的事情,也是一直在做的事情。
“我们在这里工作,就是要走进村民,把服务做到村民心里,守好40公里辖区,也守好所有村民。”王双龙对我们说。绿树成荫,三人还会继续扎根在这里,成为托格伦夏村为村民们遮阳避雨的高原杨柳。